[疫情下的天空 不可能下的可能]
有很多事情的起心動念跟最後的成果都不竟相同。在疫情下的我們,更多是如此。
天空 – 這個我們今年唯一的實體節目,一個不是透過網路世界來欣賞的活動,比原定時間晚了10天,正式開始了。
此時此刻的我,就在天空中,準備前往台灣。
這個作品的原名是「無色」,希望對疫情中的種族歧視問題發聲。如果我們不分顏色的彼此對待,許多衝突是否可以避免?而在這片天底下,是陽光賦予了我們顏色,黑暗中的我們似乎都是一樣的。
在一次與一位在安省我們很敬重的藝文界人士的「試談」這個作品,我們發現許多我們期待的對話是很難的。而種族歧視又是一個在加拿大極為敏感的話題。「無色」的原意就在這樣的時空背景下,可能被誤解為白色,因為視覺上白色幾乎是空與無的代表。但白色的系統性優勢不就是社會目前許多爭議的來源嗎?
「無色是很好的構思,但是還沒對話前,白色已經失去焦點。」這是在六月下旬,我們得到的回饋。
其實過去這十年中,如此般的對話在我身邊發生好多次。對於不同文化之間會產生不同的解讀,是一種常態,然而我們面對的方法則是一種態度。與其說是互相尊重,倒不如說是彼此考驗要如何跨越自己的不舒服,去找到跟不同的共處之道。
很巧的,天空的展覽原定的地點是溫哥華美術館廣場;但是在疫情中,已經是無數個抗議的聚集地。抗爭的組織無須申請集會遊行,不分議題與族群,說來就來。反而是正規申請,有規劃有組織籌劃一個裝置藝術展的我們,卻被告知為了公共安全,我們可能需要提早結束展覽。聽起來很不可以思議吧?
就在九月十三日那天,有七百多位以「自由」為號召的市民聚集了,他們的主要訴求是爭取不戴口罩的自由,反對政府的各種疫情限制。
跟看許多抗爭一樣,我們最容易做的就是直接批判別人的無知與愚蠢,不管對主張的同意與否,對話沒有開始,結果已經有了。
「這是你要的對話嗎?」那位藝文界的前輩給的問題。
的確,我們今年跟近年來的訴求中,有一大部分是尊重每個人的不同,因為每個人都不同就是我們的唯一共同。抗議跟藝術兩者都是表達「不同」的途徑。更何況,用藝術來表達我們的訴求,不代表我們放棄抗議的權利,或許有一天,我們也會要到美術館廣場去為另一個議題,很臨時的去集會遊行。
不過,就這樣一扇門關了,另一扇門開了。
溫哥華絕對有空間允許抗議與藝術共同存在。一群人的堅持讓我們計畫無法進行,更多的一群人幫著我們繼續走下去。或許地點的不同,能見度不同,但是我們想要看到的認同,此時此刻卻一一的浮出檯面,讓人感動。
在一次電話會議中,市政府一個負責場館的主管,開頭的第一句話就是,他在媒體上讀了我寫有關「我的認同」的文章,他覺得很棒,給了他很多新的認識,更了解了我們組織的核心價值與理念,他很佩服。說真的,無預警的聽到這句話,心中還有點忐忑不安,但是也有那麽一點被認同的喜悅。
那七百個人的抗議,跟我們所有訴求都一樣,就是希望被認同。認同後的結果才是我們在意的,對吧?
從「無色」到「天空」,因為我們把議題的高度拉高了,用「天空」可以好好的講故事去表達訴求。用「同理心」去看待不同意見者,可以啟動更多人的「同理心」。所以溫哥華台灣文化節唯一的實體活動就在這艱困的疫情下發生了。
容許我用最後一段介紹我的好夥伴們,Michael Lin 是個使命必達的大將,還有Robin及Emily 義工的相挺,就連聯合會共同主席之一謝明珠都特別撥空來支援準備的工作。
天下或許有很多巧合,但是我更相信許多的美好並不是巧合發生的。
看一下影片: